贰加

【家书系列番外】蔡程昱日记中的一个除夕夜

好久没更这个系列了，一个番外，时间是1952年

下面是蔡程昱第一人称下的一次除夕云家团年夜

但是主权倾超野，鹅单人较多，带棋昱，嘎龙，小凡高，琛书【一丢丢】，哲凡【都不要脸地打了tag……】

这篇鹅的设定，真是，好惨啊……但是我真的太爱了

  新中国成立后我调去了中////央///党///委工作。那里离子棋的训练场很近，我们有时可以一起下班。那几年国家百废待兴，敌人的残余势力仍在暗地活动，还有最令人头疼的土匪山贼，十分猖獗。子棋经常去山西一带剿匪，总是落一身伤回来，那群土匪，比鬼子也好不到哪去！

  那天，我收到了一封信，上面标注了s级机密。我一天可能要收到十几封这样的加急电报或者信件。

  但那封信有些特殊，是我一个线人亲手交到我手上的。

  上面是关于一个叫金圣权的人的资料。​

  我这才回忆起来，这个已经消失在我们视野里很久的人。新中国成立后我拜托过一些人打探金圣权的行踪。算是了了大哥的一个心愿。

  我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手有些颤抖，我怕看到的是一份死亡证明。但并不是，金圣权还活着，并在两湖一带活动。金圣权曾经是军统的人，懂得在任何极端环境下自保，他还活着，我并不惊讶。

  我手里捏着这封信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，我可以把这个信息给大哥，但是又能怎样呢，让大哥去找他吗？我摸出一根烟，叼在嘴里，行军打仗​的人没有不会抽烟喝酒的，只是我很少抽，但现在我实在有些烦躁。

  ​这时，子棋来了，我给他看了这封信，他看向我，问我的意思。子棋跟大哥并不是很熟，他不了解大哥，就连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大哥了。

  大哥是我们云家最出色的孩子，在各个领域都能独当一面，路子比谁都宽。我甚至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，我身边的一个亲信居然早些年在他手下做过事。嘎爸和龙妈都​很难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。就像之前他一声不吭地加入了共产党，参与了地下工作。

  我突然想到，大哥的信息来源不会比我​差，他可能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。

  我猛地吸了一口烟，结果被呛到，子棋过来拍了拍我的背，又蛮横地夺走了我嘴里的烟，很自然地含到了自己嘴里。

  他说：“你大哥估计比我们知道的更多，告诉他也没事。”

  我问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​

  子棋痞痞地朝我一笑“你那个大哥，谁都不是他的对手，要不是他对金圣权有感情，那小子哪还能活到现在。”

  原来在外人眼里大哥是这样的一副形象，我浅浅一笑，不置可否，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大哥。

  过几天就是除夕了，时隔半年多，我终于又能见到他们了。

  子棋要去探望余笛老师，不能跟我一起回家。洪叔叔捐躯后余老师也没有再嫁，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。我让子棋多陪陪他，初二我就去他们家过年。

  那天，我辗转回到上海的那条我熟悉的弄堂，还没进屋就听见了朋朋和黄子的声音，几乎要掀翻屋顶。龙妈气得牙痒痒，抄起笤帚就要打，被嘎爸一把拦腰抱住，安慰道：“哎呀，大过年的，不气不气昂~”​

  黄子旁边坐着杨儿，杨儿还是一副很淡然的笑脸，胖了些。可是在新疆那样艰苦的环境下怎么会胖呢。

  “二哥！”

  方方从厨房出来，扑过来抱住我。方方长高了一点，笑容依旧那么纯真灿烂。随后跟来一个男人，是他的未婚夫，周继琛。他很礼貌地跟我打了声招呼。我笑着跟他点点头，然后看着他搂着方方进了屋子。

  桌上已经上了些凉菜，龙妈还忙里忙外地，见了我，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来抱住我。

  “臭小子，也不知道给家里寄信，当了主任就这么忙？”龙妈年纪已经不小了，但依旧美艳动人，气质拔群，一双雾气的大眸子眨巴两下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。他虽然说话又直又简单粗暴，但其实并不是个暴脾气，只是性子有些急。对着长期不见的孩子也跟其他的母亲一样，就连训我都带了点娇嗔的感觉。

  “对不起啊，妈，最近真的很多事。”

  “子棋呢？看余老师去了？”

  “嗯。”

  “得了空你也去看看，啊。”龙妈撩拨了一下我的刘海，嘟囔道：“长了，一会儿给你剪剪，不然明天就不能剪了。”

 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正月不剪头，“好。”我笑着答应道。

  “蔡蔡。”嘎爸也过来拥抱我，他也老了，但怀抱还是我小时候那样温暖，宽阔，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。

  “二哥！”朋朋和黄子杨儿也过来跟我打招呼。

  “大姐留在科研院了吗？”方方噘嘴不满地说。

  “现在是国家发展的最重要的时候，没办法嘛。”方方最喜欢大姐了，见不到他肯定十分难受。我在回家前就去见过他了，他是主动留守的，说今年恐怕回不来了，科研院不能没有人，很多数据都需要随时测量。他终究还是把回家的机会让给了别人，他向来这样。

  “对了，哲哥最近加入了仪仗队。”我说。

  “真的吗？我就说嘛！哲哥那么高那么帅，走正步肯定超级威风！”黄子全是羡慕的眼光。

  “是啊！好想看哲哥穿军装走正步啊！肯定帅死了！”朋朋也夸张地捂着心脏说道。

  连杨儿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。

  我看过他们训练，大夏天地，都是光着膀子上阵。哲哥确实……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。当时我眼睛都差点看直了，要不是子棋十分怨念地在旁边搂了我一下，我可能要看到他们结束。

  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，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盯着别的男人没了神儿，还是自己的姐夫。虽然那天晚上我也是没少受罪，龚子棋这小气鬼是真没手下留情啊……后来我再也没有去看过哲哥训练了。

  大姐知道这事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看到我就笑。但这不能怪我，换了这群小崽子估计都能直接扑上去。

  “大哥呢？还没回来？”我环视了一圈，没有看到他。

 “没呢，就你们两个大的回来得最晚，也不知道给弟弟们做榜样！”龙妈狠狠地戳了下我的额头。

  ​说曹操曹操到，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。

  大哥褪下了以往的大皮袄和长筒鞋，换上了​寻常百姓朴素的棉花袄和大耳罩，但那气质不是换身衣裳就能改变的。

  “大哥！”​弟弟们都激动地扑过去。大哥虽然严肃但对我们这些弟弟甚是宠溺。我看他的笑脸上带有些疲惫，心尖一疼。

  “蔡蔡。”​大哥走向我，不知为什么，看到他我尤其激动，甚至有点想哭，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工作，我知道他有多不容易，多危险。他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，战争胜利后却仍旧无法喘一口气。我紧紧地抱住他，他抱我的手很轻柔，但那双手托起了多少人和家庭的希望，却把他自己拉入了黑暗之中。

  我耳边回响起我们在战场上接头他说过的话。

  “国难当头，吾辈当万死不辞。”

  然后，便匆匆没入了硝烟中，直到战争结束后，我才再一次见到他。

  我不会忘记他衣角在战火中翻飞的背影，还有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，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。

  “超儿……”​龙妈最心疼的就是大哥，天下所有的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受这么多苦没有不心如刀割的。他看到大哥的第一眼时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  大家已都沉默了，这几年回家最少的就是大哥，看到他平安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，都有些动容。

  ​龙妈抱着大哥，眼泪不要钱似的，龙妈向来不是会抑制自己情绪的人，他小声地啜泣，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”

  大哥也被带地有些触动，他回抱着龙妈，小声安慰着。​嘎爸也走过来，安抚了一下龙妈，看着大哥，他脸上骄傲和心疼并存着，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脸，“好样的，孩子，你是我们的英雄。”

  或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，自己毕生奉献的事业得到肯定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，特别是得到一个自己长期尊敬和敬仰的人的赞赏，最能击垮​内心最后一道防线。大哥眼圈泛红，但还是忍住了，他已经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。

  ​嘎爸龙妈拉着大哥坐在堂前说话，我们几个能在厨房帮忙的就搭把手，不一会儿，天色就黑了，饭也做好了。

  今年已是1952年了，和平的日子到了第三个年头，我们已经分别了太久，现在还能坐在一个圆桌上吃一顿年夜饭实属不易。但所幸大家都没变，这温馨的时刻能让人暂时忘记那些千疮百孔的日子。

  但对于有些人来说，已经永远都回不去了。这样的景象，一辈子都只能在记忆中寻找……

  嘎爸端起酒杯，站了起来，我们也跟着站起来。

  “敬，我们此刻的美好时光。”​

  一杯尽。

  “敬，我们的英雄们。”​

  二杯尽。​

  “敬，我们的国家。”​

  三杯尽。​

  现在我们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聚齐了，【即使还是少了大姐一家，但这已经是我们人最多的一次年夜饭了。】​我们六个姊妹分布在中国的大江南北，各自为祖国的建设忙碌着，一年到头，竟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天留给自己的家人。但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独有的热情和骄傲。

  吃饭的时候我看着黄子专心致志地给杨儿挑鱼刺，夹菜，试汤的温度，忙得不亦乐乎。我还很乐，心想爱情真是伟大啊，黄子自己吃饭都没那么仔细过呢。但我看着杨儿，确实是胖了不少。

  “杨儿，到了新疆都长了不少肉，黄子把你养得很好啊。”​我出言调侃了一下他。

  结果席上众人纷纷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。我简直一脸懵。大哥都摇着头无奈地笑了。

  龙妈问：“蔡蔡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  “什么？”​

  “杨儿有身子了啊。”​

  ​早知道我就不嘴贱说那么一句话了……

  “啊……什么时候啊？”​

  “四个月了。”​杨儿泛起一丝红晕，衬着白皙精致的脸，煞是好看。

  再看黄子，虽然留着些稚气，但经过战争的打磨，已让他成熟了许多，加上已为人父，小调皮蛋如今也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了。

  ​大家笑完过后也就过了，只是龙妈低了声音问我我有没有动静。我说​太忙了，实在是没时间，就算生了我和子棋也不能带。他说可以送回上海来，他们带。我模模糊糊地搪塞过去了。

  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，等山西的事平定下来，我打算跟子棋说说。

  饭后，我把​大哥叫到一旁，我们俩坐在庭院的台阶上。他和金圣权的事，只有我了解一些详情，而大哥那性子，肯定不想告诉家人让他们担心。

  “哥，我收到了一些消息……关于金圣权的。”​

  “昂，我知道……”​

  “你果然去调查了吧。”​

  他没有立刻回话，从怀里抽了一根雪茄出来，又擦了根火柴预热。我心想好家伙，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呢，估计是之前留下来的，这玩意儿现在可买不到了。他向我扬了扬，我摇摇头，我最多只抽一些土烟，对这种资产阶级​的劳什子品鉴不来。

  ​良久，他才出声，“也没有刻意去找，就是每到了一个地方顺便打听打听。”

  “你最近一直待在湘鄂赣一带。”​

  “嗯……”​

  他又不说话了，我脑子灵光一闪，心突然想到，​“哥，你们见过了吧。”

  “嗯……”​

  “你没有杀他。”​金圣权没有死我知道。大哥的职业生涯是完美的，他的任务从未有一次失败，除了这个人。或许，大哥真的爱他。

  “我也不是转手就能杀了和自己上床的人的那种狠角色。”他叹了一口气，道。

  不，你够狠的了，我心想。“那你就不怕他转手一刀把你杀了？”

 他看了我一眼， “我也这样担心过，但事实上他并不会杀我。”

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“他跟我说，”他拿出雪茄剪剪掉了茄帽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，吐出浓重的烟雾。他表情有些扭曲，像是做心理准备一样，他缓缓地说：“他说，他只会上我，不会杀我。”

  我十分震惊，这近乎于侮辱性的言语，实在难以想象是对着大哥说的，这世上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。那金圣权是真的艺高人胆大。

  ​“我不想杀他，也杀不了他，他的能力在我之上。所以，捡回一条命的人，呵，其实是我。”大哥苦笑一声。

  “金圣权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人……”​

  “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。我脱不了身，只能硬着头皮扛，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，他也是有这闲情逸致，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……”​

  “就像你说的……他真的爱你啊，连方方都这么说。”​

  大哥默不作声，我想他心里应该很乱。“那你现在见到他，他怎么样了？”​

  “我在湖南一个镇上遇见他的，他……他不干这行了，准备去台湾，但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。”​

  我刚想开口，大哥就打断了我，“他跟我说了，是私事。”​也是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，就算大哥爱疯了那个人，也不会不顾国家大义。​

  ​大哥的心思藏得很深，我不知道他对金圣权的感情到了何种地步，但不管大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，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支持他，他已经遭受太多苦了，作为家人，能为他分担一点是一点。

  “蔡蔡……”​他吐出一阵烟雾，说：“我怀孕了。”

  那一刻我简直觉得是晴天霹雳，全部砸到了我的脑袋​上，我脑子一片空白，我看向大哥，他依旧云淡风轻。

  “打了。”​

  “张超！你！你……你疯了吧？！”​我语无伦次，我本来打算着他干出什么来我都能兜着，但我万万没想到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气，怎么大哥这人聪明一世，就糊涂了一时。

  “我保不住它，又不想让权把它带去台湾……”我这才发现，​他的目光的呆滞的，没有一丝光亮。“他让我跟他一起去台湾，他能保我和孩子。为人母真是件奇妙的事儿，我居然有一丝动心……可那样，我就毁了我的所有，离开你们，离开组织，成为叛国贼……”

  这一刻，我看着大哥落寞的背影，我竟宁愿他跟跟着金圣权去台湾，至少，他自己能开心一点。

  我觉得我已经忍到极限了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，我哭得不能自已，大哥反倒过来抱住了我。

  “我没事儿……蔡蔡，没事儿的。”

  “大哥……大哥……为什么啊，为什么你要承受这么多！”我被他抱在怀里，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，“大哥我求你，你哭出来吧！你别这样，别这样，你哭出来啊……”

  “其实我已经，哭得够多了……”大哥摸着我的头，说。

  ​像大哥这种坚强到不可思议的人，他也会抱着自己的爱人难过吗？在告别自己孩子的时候也会嚎啕大哭吗？他会有那么一瞬间，想要抛弃自己的职责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吗？

  ​可能我们现在的安稳日子，就是靠大哥这样的人，他们拿自己的幸福堆积起来的吧。

  我回去后眼睛还是肿的，我敷衍说在外面吹风太久了，眼睛痛。可龙妈没那么好忽悠，​但他也没有再问，拉着大哥去屋里谈心了。

  我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告诉龙妈，我希望他把心里的事说出来，​说出来总会好一些。龙妈是我见过坚强得不亚于大哥的人，也是最温柔的人，他一定能抚慰大哥……

  第二天​，我们在家待了一天，大家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，一起嬉笑打闹。初二的时候我去了余叔叔家，黄子带着杨儿回了王叔叔和周叔叔家，方方跟着周继琛走了，朋朋和大哥留了下来，陪着嘎爸和龙妈走亲拜友。

  现在是1952年​，我们的祖国，一定越来越繁荣昌盛，我们这种家庭会越来越多，不会再有伤心的人，破碎的家庭。

【我很喜欢这篇权倾超野相爱相杀的设定，虽然也真的很心疼超鹅，但是我就是觉得鹅的气质很适合这种……我真是个变态啊……

如果再变态一点，可能还会考虑第三视角写一下两人相爱相杀的具体过程……有生之年吧】